忘不了那些戰(zhàn)死沙場的勇士們,他們奮勇殺敵,結(jié)果卻是死在異鄉(xiāng)。為此,自己曾讓老司發(fā)明趕尸術(shù),親自手執(zhí)招魂引路幡,把死在異鄉(xiāng)的子弟們帶回了故里,可是,自己的子弟兵,自己的族人,就算被自己送回故里,最后依然還是失去了生命,他們究竟得到了什么呢?
“咳—,咳—”坐在王座上的蚩尤突然猛咳了起來。
猛咳過后,口里狂噴鮮血,對老司說道:“大祭司,或許……或許真的是我錯了。”
“武神,你有不死之魂,只要有你在,我們鬼國,我們九黎族就一定能重振旗鼓,再與軒轅雷老五爭個高下,你快走吧!”老司再次向蚩尤乞求道。
蚩尤搖搖頭,苦笑道:“大祭司,我雖然有不死之魂,但以我現(xiàn)在之力,絕對不是九耀鏡中那個眼冒紅光的黑衣人的對手,逃跑也是徒然,否則,我的逃跑將會給自己的族人帶來滔天的災難。”
“不,武神,你雖然失去了八十一個兄弟、四大魔將和九帥以及鬼王元嬰,但是你還有最為得力的七大玄武護法,他們定能保護你安全的逃離涿鹿。”老司眼里彷佛又看到了希望,激動的對蚩尤說。
“大祭司,你去傳七位玄武護法進殿吧!”蚩尤無力的坐在王座上,重傷之下,說話顯得甚是困難。
不用多久,七個身體高大,穿著黑白巨袍的玄武護法,已是走進了武神殿。
來到蚩尤身旁,七人‘撲通’一聲便跪了下去,齊聲說:“主人,請讓我們保護您離開此地。”
蚩尤微微的睜開眼睛,向七人揮揮手,示意他們走近。只見蚩尤附到為首的護法耳邊嘀咕了一陣后,七人突然再次跪了下去,驚恐的說:“屬下難以從命。”
“嗯?”蚩尤以一副絕對不能抗拒的語氣喝問道。
“只是屬下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主人身死涿鹿?還請主人下達命令,讓屬下們保護您離開涿鹿。”
“要我說第二次嗎?還不快點保護好幸存的族人們速速離開此地前往南蠻?”蚩尤怒道。
七人見蚩尤話中沒有商量的余地,紛紛俯首拜倒在地,惶恐的說:“我等謹遵主人的命令。為了表示我們對主人的衷心,現(xiàn)在主人面前立下重誓,如果我們背叛了主人,不以救出主人為宿命,我們將飽受一年求生不能,求死不成,最后全身潰爛而死的詛咒。”
說完,已是大踏步離開武神殿而去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半夜時分,炎黃聯(lián)軍終于對涿鹿城發(fā)動了總攻,城內(nèi),哪里還有什么九黎族人,僅僅只是一座空城而已,明明已經(jīng)被圍困的水泄不通的涿鹿城,不知那些九黎族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逃出去的。
武神殿內(nèi),蚩尤靜靜的坐在王座上,看著漸漸走近的黑袍人,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。
“蚩尤,你的死期到了。”黑袍人冷冷的說。
“行夜,你終于來了,我已經(jīng)等了你很久,你是代表你主人來的吧?”蚩尤笑著說。
“不錯,蚩尤,你多行不義必自斃。你枉殺無辜炎黃子民,是為不仁;你動用妖魔作戰(zhàn),是為不義;你讓自己的子民為你一己之私戰(zhàn)死,是為不忠;你殺死自己的父親,是為不孝。你死前還有什么話,快說吧!”
“沒想到,沒想到軒轅小兒竟然還有你這么一個幫手,你本是涅槃之命,為何要插手這場戰(zhàn)爭?”蚩尤語中有些不甘。
“是啊,我乃涅槃之命,鳳凰涅槃重生,為的是讓自己的生命更顯光彩,而我的涅槃,卻是為了軒轅公,因為這是我的宿命。”
“哦,既然這是上天給你安排的宿命,我還能說什么?我只想要你放過我的族人,不要追殺他們,當日要不是炎帝小兒的婆娘垂耳妖婆洗劫了我阿吾十八寨,我怎么會發(fā)動這場屠龍之戰(zhàn)。”蚩尤懇求道。
“你的族人不關(guān)我的事,我關(guān)心的只有你和我自己的宿命而已,至于軒轅皇和炎帝赤龍公怎么決定處置你的族人,這不是我的事情。”黑袍人的話冷若冰霜,沒有回答蚩尤的問題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處置我?”蚩尤平靜的說。
“很簡單,按照我主人的意思,讓你身首異處,分別葬在天涯和海角。知道你的靈魂是不死之魂,我會把你的靈魂丟入陰門,永久封閉。”黑袍人淡淡的說著。
“原來如此,難道你就不怕我從陰門里面逃出來再次為禍你炎黃天下?”蚩尤反問道。
“我會陪著你的,因為這是我的宿命,哪怕??菔癄€,地老天荒,千秋萬載。”
說完,黑袍人伸手從腰中慢慢的抽出了早已鳴叫不休的金刀,雙眼里,突然紅光爆射。玄武殿內(nèi),霎時殺氣大盛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蚩尤說完,安靜的閉上了眼睛。
第二卷 密探苗寨
第一章 辰州城外聽說書
“變天了啊!掌柜。”辰洲城邊的一家客棧內(nèi),店小二五魁看著窗外,輕輕的和正在打著算盤算賬的掌柜說道。
掌柜放下手中的算盤,起身來到窗戶旁。只見天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起了大片的濃濃烏云,這讓原本光線就不足的小店內(nèi)更顯昏暗。
“五魁,快下樓去上燈吧,不然客人們就要走了。”掌柜靠著窗戶喃喃的說著。
“沒事的,掌柜,現(xiàn)在還不是忙活的季節(jié)呢?更何況客人們來的目的是聽張先生說書的,先生下午醉酒了,要過會才能醒。昨晚他剛講到鬼道長大戰(zhàn)古丈綠毛的精彩之處,客人們聽的興起,今晚如果不聽他講完的話哪里肯走。”五魁搓搓手,懶洋洋的說道。
說完后往手里猛的呵了幾口熱氣,試圖趕走手上的寒氣,眼里卻瞅著掌柜身旁那盆燃的正旺的炭火,聽著從火盆里傳來的‘嗶嗶啵啵’的桐木炭暴裂的聲音,五魁真想靠過去,好好的烤烤身子,但五魁心里清楚,對于他這個下人來說,在小店沒有打烊之前烤火只是一種奢望而已,否則就會有丟掉飯碗的危險。
當下只好用力的裹了裹身上的破狍子皮棉襖,口里罵道:“這鬼天,前幾天還有朗朗太陽,去了冬寒,誰知沒過兩天,春寒又來了,唉——老天爺啊,你不知被冷的可是我們這些窮苦人啊?”
正在口內(nèi)罵著,卻聽到樓下有客人在喊:“五魁,快給爺送兩壇子燒酒來,奶奶的,這天冷的人死了。”
五魁有點不情愿的從柜臺上拿出兩壇子燒酒,看著手里的酒,喉嚨里不覺就泛起了口水,自語道:“酒啊,老子也想喝你啊,這賊冷的天,喝你幾口可是很爽的事情呢,嘖嘖——”
“還在那里磨蹭什么,快點送下去啊,順便看看先生起床了沒,告訴他客人們已經(jīng)等的急了。”掌柜埋怨五魁道。
拿著手里的酒,五魁快速的往樓下走去,心里卻在想著張先生,不知道他此時起床了沒有。在五魁心中,張先生不僅很有學問,也是對他最好的人,平日里可沒少給過他好處,而且,五魁也打心眼里喜歡聽張先生說書,那個精彩啊,就好像他口內(nèi)的故事真的發(fā)生在自己身邊一樣。
來到樓下,多數(shù)的客人正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烤火,悄聲的議論著天氣的多變,社會的動蕩。有的人手里拿著通書,說今年是水年,今天才立春就有下大雨的趨勢,看來今年水患是少不了了;還有的說現(xiàn)在中原正在打著大仗,軍閥們互不相讓,辮子軍去年入京,現(xiàn)在卻下不了臺了……每個人好像都有一肚子的話,怎么說也說不完。
叫酒的客人已經(jīng)有點等不急了,看到五魁走來,口里帶著幾分醉意,陰笑著大聲喝道:“小子,你吃卵飯去了是吧?先給老子灌兩碗。”說著,便把酒篩進碗內(nèi),送至五魁面前。
五魁笑嘻嘻的接過酒,仰頭一飲而盡,匝巴著嘴說:“謝爺?shù)馁p酒,實在是對不住,小人腿短走的慢,望爺見諒。”說完,眼里卻還看著壇內(nèi)的酒,希望還能在被那人罰上幾碗。眼見得那兩人已經(jīng)喝上路,哪里還顧得上他,只好悻悻的作罷離去。
正想去后房叫張先生,卻見他正從樓上下來,心里不禁一喜,暗忖終于可以伴在先生身旁聽說書烤火取暖了,當下便連忙上前伺候。
“爺,您老起來了,這天賊冷賊冷的,小人這就給您倒杯熱茶爽口,暖暖身子。”五魁說著,已是把一杯透著濃香的古丈毛尖遞到了張先生面前,順手用肩上的抹布在凳子上抹了抹,招呼著張先生坐下。
只見那張先生約摸六旬上下,上身穿狐皮小襖,頭戴瓜皮小帽,頷下留著一尺花白山羊須,喝過茶后,用筷子對著桌上的瓷碗‘鐺’的一敲,人群中頓時便安靜了下來,大家都傾著耳朵,希望能夠早點聽到張先生開講。
見人群中已是安靜無聲,張先生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滿意的微笑,快速的往人群中環(huán)視了一圈,拿起茶又是猛的喝了一口,很是滿足的“嗯哼”了一聲,方說道:“話說鬼道長和他的結(jié)拜六弟來到了古丈綠毛藏身的山洞外,見那綠毛已然出洞。他那綽號‘刀疤’的六弟可是個急性子人,此時哪里還摁耐不住,早已抽出身后的百斤鎢鐵大刀多時,正想上前堵住尸王的退路,卻被鬼道長示意不可。你們可知那鬼道長的六弟為何綽號‘刀疤’嗎?”說到這里,張先生停住了口內(nèi)的話語向眾人看去,大家疑惑的搖搖頭,表示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