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曉鈴默默地點了點頭,便跟著王勇走到一旁比較人少的地方。
“曉鈴,阿芳昨晚出門的時候她有特別提到些什么?還有,當時你們說的鏡子又是怎么一回事?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么暗號,但我希望現(xiàn)在你能夠提供給警方,這樣我們才能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。”他表面上顯得十分冷靜,但插放在口袋中的手,卻早被纂出了血。
“她……她沒說什么,她只是說要去買東西回來吃,就這樣而已。至于鏡子,是我、阿芳和阿凈三人定的暗號,當時我們說好如果有突事件發(fā)生,而當時的情況又不允許我們留下太多消息時,便用暗號表示。當時也只是為了一時的好玩,沒想到……我們規(guī)定,鏡子指的是有人是從后面來,就這么簡單。”牛曉鈴回答道。
“那你們有沒有設(shè)計過數(shù)字上的暗號?因為今天我們發(fā)現(xiàn)阿芳的手中緊握著這張寫著數(shù)字的字條。”他說著,便拿出一張好像是匆忙之中從什么包裝盒上撕下來的一塊紙板,上面寫著“3—6—184”。
“這個……我就不知道了,其實我們當初并沒有特別去用數(shù)字設(shè)計什么暗號,所以……非常抱歉。”牛曉鈴又將字條遞回給王勇。
“這樣啊?好吧……那你要不要先回家去休息一下,還是……在我家休息?”王勇輕輕地問道。
“對了,王大哥,我想問你,上次鏡子上的那個黏液究竟是什么,有化驗出結(jié)果嗎?” 牛曉鈴?fù)蝗粏柕馈?/p>
“呃……因為是昨天才發(fā)現(xiàn)的,所以還沒那么快,不過我已經(jīng)跟他們說過是很緊急的東西,所以最快今晚應(yīng)該就能知道結(jié)果了吧!”王勇警覺地問道,“難道你有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嗎?”
“沒……沒什么,只是昨天下午阿芳跟我說了些事情。”牛曉鈴便將與王芳的分析原原本本地講給王勇聽。
王勇聽完牛曉鈴的轉(zhuǎn)述后,耐心地說道:“雖然你們的想法可以解釋那些不合理的事情,但我們警方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兇手,而不是一些想象中的事物……僅管我很想去相信,但我是一名警察,而且是名共產(chǎn)黨員,我不能相信那些鬼怪之說,我只能從人為的方向著手。”
頓了頓,王勇又說:“不過說真的,在案發(fā)現(xiàn)場附近找到了那種黏液,我想……不管怎么說,多少會有關(guān)吧?我看,你就先回我家休息吧,也幫忙照看一下我爸媽,等有什么新的消息,我會立刻通知你的。”
于是王勇和牛曉鈴再次回到王家,就在要進入大門口時,王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:“你說阿芳昨天晚上是要買吃的東西回來,而且我剛才也派人詢問了附近的商店,一家熟食店證明她昨晚的確買了許多食物,但奇怪的是,我們在現(xiàn)場卻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食物啊!算了,先不管這個了,你先休息一下吧。”
牛曉鈴無言的坐在王芳的床上,回想著平日三人的快樂時光,但是此時卻只剩下她一個人了。想到傷心處,她不禁又哭了起來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她漸漸昏睡了過去。等到她再次醒來時,天色也已經(jīng)昏暗了。睡眠使她的頭腦恢復(fù)了往日的機敏,她躺在床上仔細地分析著現(xiàn)已掌握信息。
“現(xiàn)在只知道兇手很變態(tài),而且會將胸部和大腿的肉部份給撕掉,還將頭給砍掉一半,而且技術(shù)很好,不會讓腦漿流出來,又是從后面偷襲,然后四周都會出現(xiàn)有奇怪的黏液,另外,阿凈死時手里握著鏡子,而阿芳的手里則握著一張字條,上面寫著‘3—6—184’……這些奇怪的數(shù)字倒底是什么意思呢?”
這時傳來了敲門聲,王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曉鈴啊,你也餓了吧?出來吃點東西吧。”僅管王媽媽強打起精神,但也難掩痛失愛女的失落情緒,“阿芳從前不喜歡我們幫她收拾房間,尤其不愛我們碰她的書柜,總是說什么她的書她有自己一套放法,我們放的話一定會放錯什么的,唉!真是個傻孩子……”
說著說著,王媽媽哭了起來。牛曉鈴趕忙將王媽媽讓進屋,不住地安慰著,王媽媽也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失態(tài),連忙說了兩句便走出了房間。
這時的房間里,只剩下牛曉鈴,她看著雜亂無章的書柜,念叨著剛才王媽媽的話:“……總是說什么她的書她有自己一套放法,我們放的話一定會放錯什么的……”
忽然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起來:“對啊!當初阿芳不是自定了一套很奇怪的數(shù)字暗號,似乎是用……”
牛曉鈴凝神回想,既而,她迅速跑到書架前,觀察了一下,將第三排書架左手第六本書抽了出來,正是那本《動物的偽裝》。她翻到了第184頁,仔細地讀了起來。
“原來……原來是這樣,但這個也太……不管了,先跟王大哥說一聲!”
她掏出手機撥王勇的號碼,可是撥了好幾次都是“不在服務(wù)區(qū)”。她又撥通王勇的辦公室,一個女人接起了電話:“喂,這里是市刑警大隊,您找誰?”
“呃……我找王勇王大哥,我是她妹妹的好朋友,有重要情況向他匯報。”牛曉鈴怯生生地說。
“這樣啊,他正在開會,恐怕一時半會兒完不了,要我轉(zhuǎn)告他嗎?”女人說。
“那……好吧,請您告訴他,我立刻就去找他,叫他不要走開。”
放下電話,牛曉鈴將那頁書撕了下來,然后跟王爸爸王媽媽打了聲招呼,便出了門。市刑警大隊離王家不算很遠,她決定走路去。
此時已是晚上七點多,天已經(jīng)漆黑一團,由于這里地處十分偏僻,所以基本上沒什么行人了。
牛曉鈴形單影孤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,兩旁的路燈散發(fā)著藍色光暈,顯得很陰森。她裹了裹身上外套,加快了腳下的步伐。她忽然想起王芳曾帶著她走過一條近路,可以節(jié)省不少時間到達市刑警大隊。于是她朝著一條小路快速走去。
那是條年久失修的小路,路旁零星的豎著幾根路燈,可是此時此刻都不亮。眼睛的能見度越來越低,牛曉鈴不禁有些害怕,腳步也不自覺的放慢不少。
不知怎地,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絲不安。
她猛地想起,這兩天接二連三發(fā)生的慘案,不都是發(fā)生在夜間僻靜的小路上嗎?
“不會出什么事的,阿凈和阿芳的在天之靈會保佑我的,一定不會出事的……”牛曉鈴嘴里不住地念叨著。
就在這時,她看到遠方有一盞路燈是亮著的,雖然有點暗淡,但畢竟是亮著的。這就像深陷汪洋的人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根浮木,哪怕只是一小塊木板,都會給人以巨大的鼓舞。
牛曉鈴心中一陣狂喜,大步朝著燈光跑了過去。
路燈下,牛曉鈴看了看自己的所在位置,同時辨識了一下方位,正準備再次起步時,突然聽到身后的上空傳來一陣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音!她連忙回頭看去,卻什么也沒有,只有自己的影子和燈柱。
等等!影子?!
正常的路燈照出來的影子應(yīng)該是在地上的,但怎么今天會是在墻上呢?牛曉鈴立刻感到大事不妙,連忙再次回頭。她看到了令她永生難忘的景象——準確地說,應(yīng)該說是這輩子最后一個影像,緊接著,世界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……
第二天,報紙上刊登出了這樣一則新聞:
昨晚我市再次發(fā)生一起態(tài)殺人事件,根據(jù)作案的手法,警方分析,應(yīng)該與前兩日發(fā)生的兇案是同一個兇手所為。到目前為止,已經(jīng)有三名女性受害,但警方卻始終無法掌握到兇手的動機和行蹤。與前兩次被害人手中握的東西不同的是,這次被害人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張“深海燈籠魚”的圖片介紹,這似乎是死者在向警方暗示什么,目前警方正擴大調(diào)查當中……
故事講到這里應(yīng)該告一段落,不過看起來似乎并不是很理想的結(jié)局。牛曉鈴手中握著“深海燈籠魚”的圖片和介紹,這似乎是在暗示讀者,“兇手”是一只“燈籠魚”。其實不然,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,比如:既然是“深海燈籠魚”,那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陸地上呢?
我覺得最合理的解釋就是,牛曉鈴想要提醒我們的是,不要輕易地相信已經(jīng)司空見慣了的東西,也許它是被什么致命的東西偽裝而成也說不定。如果讀者一定要我把答案寫出來,那我只能很不幸地告訴你,我也不知道“兇手”是什么。請注意我的話,我說的是“是什么”,而不是“是什么東西”。
自然界中的生物很多都是善于偽裝的,這里面也包括我們?nèi)祟愖约骸?/p>